第一百二十六章僵持不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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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覺，已經是深夜了。
屋外冷風呼呼吹，屋內燈火如豆，搖曳生姿。
雲夫人欠著身子躺在床榻上，丫鬟端著一個小碗正在一勺一勺地餵藥。
她眼中的餘光不時地向書案前發呆的雲員外瞟去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雲員外還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，雲夫人等不下去了。
她輕輕地從床榻上站起來，婢女貼心地為她披上一件外衫。
“老爺，都這個點兒了。要不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就被雲員外冷聲打斷了。
“要不什麽要不？那個丫頭都這麽大了還這麽任性，都是因為你太過於溺愛她了!”
雲夫人撇了撇嘴，小聲嘀咕：“說的你好像不是一樣。時兒是家中的獨女，當然得寵。”
“慈母多敗兒。她要是想跪，就跪著吧。”
雲員外似乎是聽到了雲夫人說的話，“反正無論如何我明天都是要去報官的!我就不行，這世上還沒個王法了!”
“老爺!你這又是何必呢？”
雲員外眉毛一揚，瞪著眼說：“我何必呢？我還不是為了她好？之前許的那家人家有什麽不好的？她就非得嫁給一個土匪頭子？非要把我雲家的臉摸得跟鍋底一樣黑了才滿意嗎？”
雲夫人看雲員外說得慷慨激昂，忙上前用手捋了捋他的胸膛，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出什麽意外。
“依我說呀，兒女也都大了，由不得咱們管了。孩子的事兒就讓她自己決定就好了。”
“呵，說的倒是輕巧。之前也不知道是誰氣暈了？!”
雲員外想著雲夫人方才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，便將她扶著坐下來。
雲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說句心裏話，我其實也看不上這個女婿。可是孩時兒喜歡，我能有什麽辦法？咱們總不能生生拆散這一對鴛鴦吧？”
“怎麽就不能了？我告訴你，這個事兒，我說什麽都不會答應!”
“我寧可她一輩子不出雲府的門，也不會同意她嫁給一個土匪頭子的!”
雲員外到底是個男人，沒有雲夫人那般紛雜的感情糾纏，做起決定來總是斬釘截鐵。
“你這不是要毀了時兒一輩子的幸福嗎？!”
雲員外不管雲夫人怎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說，都是板著一張臉不放松。
雲夫人勸說雲員外不成，憋著一肚子氣推門往外走。
身邊的丫鬟欲加以阻攔，“夫人，外面風大，您這才剛剛醒過來……”
雲夫人知道雲員外心疼自己，好像是在和雲員外賭氣一樣，故意頭都不回地往出走。
屋外，雲時和劉莊正並排跪在地上看月亮。
“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圓吶。”雲時癡癡地盯著天空中那盤圓月。
正當她幻想是自己是嫦娥仙子，而劉莊是那月宮中伐桂花樹的糙漢子吳剛，二人不顧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的反對墜入俗世的愛河時，面前的木門“吱呀”響了一聲，雲夫人走了出來。
“娘親——”雲時可憐巴巴地望著雲夫人，“是時兒不好，不該把你氣暈的。”
雲夫人白了雲時一眼，“就你嘴甜。要是倒退到前幾個時辰，我估計你還是死不悔改。”
雲時嬉笑著吐了吐舌頭，“娘親，還是你最了解時兒。”
“您既然知道時兒從小就是這個脾氣，何不幫時兒勸勸爹爹？”
“唉。”想到雲員外那個倔脾氣，雲夫人恨鐵不成鋼地說：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脾氣。你呀，就隨了你爹，十匹馬都拉不回來的倔。”
“要我說，你爹也老了，身子骨大不如前了，要不，時兒你讓一步？”
一說到爹爹的身體，雲時就一陣心疼。
從小時候記事起，爹爹就不怎麽回家。一年裏有十個多月是在外面忙，這才有了今天的雲家。
她垂著眉眼，輕輕地說：“娘親，你說怎麽讓？”
“你要是不滿意之前的那戶人家，娘親明天就算賠兩個錢，也去把親退了，別耽誤人家小夥子。我和你爹重新給你找個你滿意的人家。”
“至於你的這個救命恩人呢，我們也不會虧待了他。”
她轉向劉莊，“這位公子，雖然你是時兒的救命恩人，但是也是你威脅我們雲家不準報官，讓我們心焦了這麽些時日。況且，以你的身份，和時兒真的很不配。時兒雖然頑劣些，但怎麽說也是大戶人家的閨女。我話說的有些難聽，但是道理還是那個道理。”
“我知道你從小日子過得苦，所以只要你能離開時兒，報酬肯定不會少的。”
劉莊本來聽到雲夫人先前的那一番話還有些自責，感覺是自己連累了雲時。可是越聽越氣憤。
“雲夫人，打斷一下。恕在下無禮。”
“我是配不上時兒，但是我劉莊不是見利忘義之人。請您不要拿錢來侮辱我對時兒的一片真心。您那點兒錢，還是自己留著吧，鄙人瞧不上!”
雲夫人一聽這話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雲員外是個勸不動的老頑固，他女兒雲時也是個勸不動的小頑固，現在連這個未過門的女婿都是如此的冥頑不靈。真不是到上輩子造什麽孽了，遇上這麽些人，裏外受氣。
她一甩手，將身上的外衫抖落在地上，氣沖沖地進屋去了。
劉莊撿起地上的外衫披到雲時的身上，雲時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溫暖起來。
“時兒，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麽話了？”他緊張地看著雲時。
他感覺方才丈母娘離開時的臉色相比之前又青了不只一個度。
雲時嫣然一笑，“你沒說錯。我娘吶，就是刀子嘴，豆腐心。你別往心裏去。”
劉莊戚戚地說：“萬一你爹娘實在不同意呢？那你還會不會……”
“你放心吧！君當作磐石，妾當作蒲葦。蒲葦紉如絲，磐石無轉移。”
二人便又依偎在一起看月亮。
看著看著，一個個地都瞌睡得頭直點地，腿早已經麻了，已經感覺不到痛了。
雲夫人撩起從門縫上瞧見這一幕，心疼得不得了，但是又勸不動雲員外，只能在屋裏一圈圈地來回踱步，幹著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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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外冷風呼呼吹，屋內燈火如豆，搖曳生姿。
雲夫人欠著身子躺在床榻上，丫鬟端著一個小碗正在一勺一勺地餵藥。
她眼中的餘光不時地向書案前發呆的雲員外瞟去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雲員外還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，雲夫人等不下去了。
她輕輕地從床榻上站起來，婢女貼心地為她披上一件外衫。
“老爺，都這個點兒了。要不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就被雲員外冷聲打斷了。
“要不什麽要不？那個丫頭都這麽大了還這麽任性，都是因為你太過於溺愛她了!”
雲夫人撇了撇嘴，小聲嘀咕：“說的你好像不是一樣。時兒是家中的獨女，當然得寵。”
“慈母多敗兒。她要是想跪，就跪著吧。”
雲員外似乎是聽到了雲夫人說的話，“反正無論如何我明天都是要去報官的!我就不行，這世上還沒個王法了!”
“老爺!你這又是何必呢？”
雲員外眉毛一揚，瞪著眼說：“我何必呢？我還不是為了她好？之前許的那家人家有什麽不好的？她就非得嫁給一個土匪頭子？非要把我雲家的臉摸得跟鍋底一樣黑了才滿意嗎？”
雲夫人看雲員外說得慷慨激昂，忙上前用手捋了捋他的胸膛，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出什麽意外。
“依我說呀，兒女也都大了，由不得咱們管了。孩子的事兒就讓她自己決定就好了。”
“呵，說的倒是輕巧。之前也不知道是誰氣暈了？!”
雲員外想著雲夫人方才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，便將她扶著坐下來。
雲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說句心裏話，我其實也看不上這個女婿。可是孩時兒喜歡，我能有什麽辦法？咱們總不能生生拆散這一對鴛鴦吧？”
“怎麽就不能了？我告訴你，這個事兒，我說什麽都不會答應!”
“我寧可她一輩子不出雲府的門，也不會同意她嫁給一個土匪頭子的!”
雲員外到底是個男人，沒有雲夫人那般紛雜的感情糾纏，做起決定來總是斬釘截鐵。
“你這不是要毀了時兒一輩子的幸福嗎？!”
雲員外不管雲夫人怎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說，都是板著一張臉不放松。
雲夫人勸說雲員外不成，憋著一肚子氣推門往外走。
身邊的丫鬟欲加以阻攔，“夫人，外面風大，您這才剛剛醒過來……”
雲夫人知道雲員外心疼自己，好像是在和雲員外賭氣一樣，故意頭都不回地往出走。
屋外，雲時和劉莊正並排跪在地上看月亮。
“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圓吶。”雲時癡癡地盯著天空中那盤圓月。
正當她幻想是自己是嫦娥仙子，而劉莊是那月宮中伐桂花樹的糙漢子吳剛，二人不顧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的反對墜入俗世的愛河時，面前的木門“吱呀”響了一聲，雲夫人走了出來。
“娘親——”雲時可憐巴巴地望著雲夫人，“是時兒不好，不該把你氣暈的。”
雲夫人白了雲時一眼，“就你嘴甜。要是倒退到前幾個時辰，我估計你還是死不悔改。”
雲時嬉笑著吐了吐舌頭，“娘親，還是你最了解時兒。”
“您既然知道時兒從小就是這個脾氣，何不幫時兒勸勸爹爹？”
“唉。”想到雲員外那個倔脾氣，雲夫人恨鐵不成鋼地說：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脾氣。你呀，就隨了你爹，十匹馬都拉不回來的倔。”
“要我說，你爹也老了，身子骨大不如前了，要不，時兒你讓一步？”
一說到爹爹的身體，雲時就一陣心疼。
從小時候記事起，爹爹就不怎麽回家。一年裏有十個多月是在外面忙，這才有了今天的雲家。
她垂著眉眼，輕輕地說：“娘親，你說怎麽讓？”
“你要是不滿意之前的那戶人家，娘親明天就算賠兩個錢，也去把親退了，別耽誤人家小夥子。我和你爹重新給你找個你滿意的人家。”
“至於你的這個救命恩人呢，我們也不會虧待了他。”
她轉向劉莊，“這位公子，雖然你是時兒的救命恩人，但是也是你威脅我們雲家不準報官，讓我們心焦了這麽些時日。況且，以你的身份，和時兒真的很不配。時兒雖然頑劣些，但怎麽說也是大戶人家的閨女。我話說的有些難聽，但是道理還是那個道理。”
“我知道你從小日子過得苦，所以只要你能離開時兒，報酬肯定不會少的。”
劉莊本來聽到雲夫人先前的那一番話還有些自責，感覺是自己連累了雲時。可是越聽越氣憤。
“雲夫人，打斷一下。恕在下無禮。”
“我是配不上時兒，但是我劉莊不是見利忘義之人。請您不要拿錢來侮辱我對時兒的一片真心。您那點兒錢，還是自己留著吧，鄙人瞧不上!”
雲夫人一聽這話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雲員外是個勸不動的老頑固，他女兒雲時也是個勸不動的小頑固，現在連這個未過門的女婿都是如此的冥頑不靈。真不是到上輩子造什麽孽了，遇上這麽些人，裏外受氣。
她一甩手，將身上的外衫抖落在地上，氣沖沖地進屋去了。
劉莊撿起地上的外衫披到雲時的身上，雲時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溫暖起來。
“時兒，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麽話了？”他緊張地看著雲時。
他感覺方才丈母娘離開時的臉色相比之前又青了不只一個度。
雲時嫣然一笑，“你沒說錯。我娘吶，就是刀子嘴，豆腐心。你別往心裏去。”
劉莊戚戚地說：“萬一你爹娘實在不同意呢？那你還會不會……”
“你放心吧！君當作磐石，妾當作蒲葦。蒲葦紉如絲，磐石無轉移。”
二人便又依偎在一起看月亮。
看著看著，一個個地都瞌睡得頭直點地，腿早已經麻了，已經感覺不到痛了。
雲夫人撩起從門縫上瞧見這一幕，心疼得不得了，但是又勸不動雲員外，只能在屋裏一圈圈地來回踱步，幹著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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